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民建常州市委庆祝建党100周年征文专栏
1966年到如皋社教的故事
发布日期:2021-05-07 16:24:03  来源:民建  浏览次数:  字号:〖

66年初春,我们南大物理系大部分学生,(曾记得是68届、67届、66届三届生),被校方安排到如皋参加“社会主义教育运动”。早前已经有别的系科去下乡参加过社教运动,物理系参加社教并非第一批。那时候物理系到如皋社教是乘船去的,从浦口沿着长江顺流东进。

去如皋之前,由于我半年前右膝关节半月板撕裂副韧带损伤没治好,走路还是一瘸一拐的。系领导找我个别谈话,他说我那情况,是可以申请留校由老师辅导,安排几个物理实验做做的。但是在那个学雷锋的年代,上一年我还打了入党申请书,觉得关键时刻不能掉队落伍。稍微犹豫片刻立即摇头说:“我必须去参加社教运动的。至于关节伤痛,到时争取少走点路,体力劳动量力而行就可以了。总比不去好哦!”领导点头说那就跟着全年级去吧,尽量照顾你的膝关节伤痛。后来就把我安排在交通便利的加力公社附近,跟本系五年级学长一起工作。

从学校出发前曾听匡校长的动员报告,他还介绍了南大前期“社会主义教育工作队”艰苦奋斗的经验。强调说要真正做到三同。反复讲同住同吃是很艰苦的,不少人家在主屋当间就放着口黑色大棺材,住房条件不够的有时只能睡在棺材顶盖上。六十年代的苏北,非常贫困,吃住的方面是很差的。农村老人提前备置寿材放屋里,之前还是听说过的,这个景象被我亲眼所见,还是到如皋之后。我校的欧部长(原来不认识),带领着物理系五年级三位男生,住的一家房东,厅堂间的角落就放着个黑棺材,由于床位够用,睡棺材顶盖的事倒是没有发生。欧先生他们就住西侧间,厅堂间正堂放置一张方桌,方桌不远处即寿材。而西侧间与正堂只有竹篱相隔。

我们开会座谈都在西侧间卧室进行。有一天跟着欧先生领导的团队座谈时,我偶然瞥见其中一位学长下肢残疾,是从膝盖处截肢的。他本来戴着假肢的,坐下来后可能想轻松轻松,才卸下那金属物件的。本来他们同年级的人早已是司空见惯的,而这一幕被我看到确实出乎意料。我之前与之不熟悉,就本能地装作没看见,那学长倒是温厚的淡然微笑。我却是打心里受到了震动,觉得自己那点伤痛,跟人家不可比,我跟队参加社教运动是必须的,幸亏之前选择对了。按下乡规定要跟当地老乡同吃同住同劳动,即三同。我和五年级的陈学姐吃住在一农户家,房东是位中年妇女,她儿子在远处的磨头中学读书,很少回家。晚间我们两人就住房东儿子的房间。房东大婶经常做“菜煮饭”给我们吃,菜煮饭很香。住的方面女生有独立空间,真心挺好的。陈学姐很幽默,跟她一起很有趣。据说她寒假前已然考取研究生。

大约经过半月20天记不清了,我忽然被另行安排到加力大队。在大队部短暂停留了两天,我到那里算第五个人了。没过两天,我和一位中年妇女老石,又被往下分派到小队里去。她被安排到加力大队第五小队,我被派到第六小队单兵作战。有天下午我抽空到五队看看老石,发现她住一间独立卧室,床面上铺垫着白床单,尚有一桌一凳。羡慕之余很想与石大姐同住,但我自忖与人家缺少交情便羞于开口,现在想来开口说也只会是白说。

后来我一住三个多月的那家房东,没有院落,三代同堂住房很挤。另有一间南草屋,是作为厨房和牛棚用的,老爷爷住牛棚里,很少出来。我到房东家只好住老奶奶的床对面,在沿着南墙下的小床上将就着休息。老奶奶与小孙子睡大床,她气管炎很重,夜里呼噜噜气喘不止。住的方面女生没有独立空间,多少不方便。曾经有位同班女同学来看过我,说我住得卫生条件差。但我生长在农村,从小就跟祖母睡。对房东家条件也能忍受。当时年轻睡眠好,累了一天的人倒头便睡着了。这家真正的房东是一对中年夫妇人品尚好,住西侧房间里。男人经常在外不回家,靠给别家织布为业。我们的生活费由上面发给房东,每个月九元钱,外加一大块肉渣饼(像北方豆饼那么大)。南大校方怎么发钱和肉渣饼,再由房东自己去大队领取的?我一点都用不着管。平时吃的一天三顿都是玉米糁子粥,就着萝卜干咸菜吃,我也能忍下去。星期天会改善一下生活,例如女主人有时包馄饨(我有空也帮忙包馄饨),有时做山芋夹里放点儿花生碎放油里煎。她家菜园里种有生菜,脆生生的生菜是我之前从来没有吃过的,直到现在我还是很喜欢吃生菜。其实我们青年学生,只是负责宣传政策、发动群众的工作。那时候我不过二十岁小青年,还是个懵懂大孩子呢,村民称呼我“老韩”,一开始不适应,后来适应了还挺享受的,我见到六队队长总是绷着个脸!吓唬谁呢,人家早知道我只不过是个学生而已!在社教期间女同学们最不适应的是怕狗咬,我走村串巷时,听到狗叫也是提心吊胆的。但我从小在乡村长大的,知道听到狗叫不能慌乱逃跑。我有一次去走访六队偏远的一户人家,走在房前路上离那家还有段距离呢,就听到狗叫声,一眨眼又多了一条狗,这一惊不同小可!我立即停步,弯腰抓块砖头在手,急忙把背包提溜在另一手上,与狗对视一阵子准备迎战,不久两只狗被家人呼唤,撤回家里使我免去一灾。看家狗见你不跑还要打击它,立马就乖乖撤回去了。这是我从小在老家见过的,但实战起来不一定有十分把握。例如有位也是同校物理系高我一届的校友(到常州后曾与我一度在电子仪器厂同事过,我们聊过社教这事儿),在如皋社教时曾经被狗咬到。他是在经过一家农户门口时,突然有狗窜出来咔刺咬一口。幸亏他是在初到如皋时遭遇狗咬,那时天气还冷身上裤子厚受伤不重,但脚面上倒也留下几个狗牙印子。

我虽然独自在六队与社员“三同”,但一切行动均由南大工作队领导,我的顶头上司是驻加力大队的我校政工干部方老师。有什么事我都可以找方老师。两位年级辅导员老师各来看过我一次,一位老师去到我那个六队时,我正在与社员开会呢;另一位老师是在田埂上看到我的,村民社员正在插稻秧,我关节炎发作不能下水,站田埂上负责扔秧苗。这位老师会插秧,他还脱鞋下水插了好一阵子稻秧,我不善交际,连招呼让老师到房东家里喝杯水都想不到。

由于我膝盖半月板有伤痛,每隔一段时间必须到如皋县城医院治疗。每次到如皋之前先要请假,6月份有次去到方老师那里请假时,他说我校工作队领导们正在县城开11级干部会,让我替他带封信给某领导请示工作。当时加力到如皋没有公交车,只有花零钱觅自行车坐后座,他们会按要求送达目的地,当地人称那种营生是“二轮车”服务。加力公社旁的公路边有家黄桥烧饼店,我知道黄桥烧饼味美价廉,每次经过那里我就先买块烧饼解馋,然后再花钱觅二轮车赶往如皋去。6月份那次到如皋县医院,打过封闭针后我立刻就去找领导送信。

没过多久于当年7月初,南京大学结束社教运动带我们回校了。回校后没几天,物理系党组织就委派刘法老师,约我谈话说以后让我参加学生党支部活动,上党课。虽然不久文革运动大爆发,各部门失控,入党的事没了下文,但这应该就是组织上对于我下乡参加社教运动的肯定吧。

现如今时过境迁,改革开放让苏北农村起了天翻地覆变化,如皋不再贫困,被调查选评为长寿之乡。

作者韩沛苇—常州民建常州工学院支部会员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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